山城冰粉粉

【楼诚】闲敲棋子落灯花

快来

三寒:

明台有一阵子迷上了五子棋,屡战屡胜之后,兴冲冲地跑去找他家大哥挑战。


明大少看看棋盘,瞅瞅棋子,努力忍住自己的鄙视:「这么幼稚的东西,你找阿香陪你玩吧。」


明台见大哥不理他,难得没与他纠缠,转身就去围着阿诚打转。


两局之后,小少爷抱着棋盘走了,留给两个哥哥一个忧伤的背影以及「我一定会赢回来」的狠话。


明楼笑:「你怎么也不让他一局?」


阿诚无奈地看着他:「我放水了啊,没留神还是赢了……」


一个月后的某天,小少爷半夜下楼喝水,看到书房里还透出灯光,不由好奇,想也没想就推门进去了。


然后,那句「这么晚了你们还不休息啊」生生卡住。


屋里的灯光暖暖的,对坐的两人低声谈笑,中间的棋盘上黑白错落,旁边的酒杯透着暗红的光。门推开时,小少爷依稀听到阿诚哥开心的声音:「我这里四个子了!」然后是大哥轻笑着落下一子:「抱歉,第五个又没地儿放了!」那声音里,是少有的欢欣愉悦,又带着无边的纵容,那样轻松,又那样温情脉脉。


两人听到响动,齐齐看了过来。


有些迷瞪的小少爷这才缓过神来,口齿清楚流畅的说:「我下楼喝水看到灯亮着所以过来看看大哥阿诚哥晚安!明天我再来赢你们!」


然后在大哥开口之前,利落的关门,走人。


屋里两人相视而笑,阿诚拈着棋子哼哼:「你明天陪他下棋去,你都赢我三盘了。」


大少爷晃着酒杯,干脆果断地拒绝:「不去,无聊!」


…………




明楼快五十岁的时候,日日陪他读书散步聊天的阿诚病倒了。年少吃了那么多苦,又在明枪暗箭里思虑奔波了多年,身体到底还是损伤了。


巴黎最好的医院里,阿诚一直一直昏睡,身上插着管子,床头连着一堆仪器,透明的药液一滴一滴流着。明楼握着那只修长的手,轻轻蹭着手心的薄茧,静静坐着,恍惚记起,许多许多年前,自己也是握着这双手,跟他说,不怕,有大哥呢。


可是,阿诚啊,我现在有点怕。怕此后余生,你不肯与我同行,怕上天入地,再寻不到一个你。怕你不肯留下,怕你舍我一人。


明楼打发了走了所有人,亲自照料阿诚。又不是没照顾过,有什么难的。他用温热的毛巾给阿诚擦拭身体,他用温和的声音读书给阿诚听,他想,他这一生的温柔还未用尽,阿诚怎么舍得丢开。


他看着阿诚苍白的眉眼发呆,心里难过的不能自已,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直到阿诚睁开眼,定定地看着他,笑容微弱:大哥,你居然能瘦了。


明楼的眼泪就是那时候落下的,却又不想阿诚看见,俯身轻轻抱住他,在他颈边轻轻蹭了蹭,许久才说,以后不许再这样了。


再后来,他们依旧一起散步,一起在洒满阳光的花园里读书下棋,或者,在各自忙碌的间隙抬头相视一笑,又或者,偶尔少年心性,赌书泼茶。




两人行,大概就是这样了吧。


你的一生,我的一生,缺了哪个都不完整。


你在,多无聊的小事也变得妙趣横生。


你不在,多精彩的世界也变得苍白无力。


如此而已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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